曾经的知己

?啤酒鴨

　我站在渡口，等待对岸的来船。

    　九月的湘江，波浪不惊，静静地卧在夕阳下。
    　眼前波光淼淼，碧蓝中透出一点红晕，与天空浑然一色。
　　河面不宽，只有二百来米。对面的石崖临河而立，肃穆无语，象一位宛约的修女。石崖上长满了各种草本植物和树木，连绵而上，扯上其后面的青山，一同掩隐着隐约的青翠。石崖在某一段分开，形成一个巨大的豁口，那里就是对面的渡口。

    　我看见了对岸的渡船。
    　船上有几辆汽车，还有一辆大客车。车上过后，十几个人正不紧不慢地接着上。看来还得等下去。

    　我的目光投向了河水，找寻它远去的方向。

    　九月的河水象瘦了身的少女，清清纯纯而又不失几分妩媚。酷暑让河水少了，河岸便放大了许多。那些几个月前不曾见到的沙滩、河州，象是突然曝露了出来，此时正在悠闲地享受着夏日黄昏的余晖。青草们告别了淹没在河水中的暗无天日，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有些新绿也不失时机地抢占这些新领地，过着被河水滋润的日子。

    　河水悠悠，沿着城市的边沿曲曲折折流去。它的舞步是柔和的，因走着曲线，便显得更美了。河面上断断续续地折叠着一些形状，显示着它的不安分。我看到，河水在不远处打了一个不大不少的旋涡，象少女脸上盛开的酒窝。那旋涡的深处，似乎隐藏着岁月的心事。

    　极目眺望，远处是一座宝塔，再往后，河流就看不见了。那座塔叫做文昌宝塔。自古以来，宝塔周围就是读书人读书的地方，现在是我们的县中。掀起我对它热情的原因，当然不只是因为它的雄奇，更因为它也是我生活学习过三年的地方。

    　那时那地，曾有过我的一位红颜知已。在我混沌初开的当初，我并不知道什么叫红颜知己。只是当时触动心灵的那一跳，来的那么突然，而又那么强烈，我有一种被什么击中了的感觉。以致于至今，想起来仍心痛不已，让表面坚强的我知道了什么叫做脆弱。

    　认识她只因为我们不但是同学，还是同乡。虽说在同一个乡里，可是两家的家境，我家比起她家来差不少。但说到同学关系，在读书上我比她要好不少。

    　因为是在读书，更因为我只是一个书呆子，所以我们并没有太深的交往。我至今还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想的，但是，好多年后我明白了，那就叫红颜知已。

    　她是那种能给人带来愉悦感的女孩，我微妙的心中渴望着她的出现。有她，我的心中就不会空着。那种点燃的热情，让我感觉到生命的灿烂。

    　我们很谈得来。我们时常一起走在学校林荫的小道上，总有说不完的话题。那其实对紧张的学习能带来极大的放松，是对心灵疲劳的沉淀。

    　她给我买过书，买过饭，还帮我洗过衣服。

    　我们不是一个班，但经常在一起讨论过学习中的问题，当然我很乐意在这方面帮助她。我们一块上过街，放假时还经常一块回家。

    　我不是木头人，青春期在那时已悄然萌动。但是，我时常告诫自己：还不到时候。

    　突然有一天，她找到了我。她家要迁往外地，把她的户口转了过去后，高考时可以占些便宜。她说她自己其实是不想去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反对，而且她的学习成绩确实还不够硬。

    　送别她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眼角的泪水。而在此刻，我那伤感的潮水，也突突着，想找一个出口。

    　转眼过去了好多年，我们的擦肩而过后再也没有见过面。也许是感情因素，也许还有什么别的，据说她的成绩还有下降，最后只好外出打工。天涯茫茫，芳草知何处？其实，鸿沟就在看不见的地方，我又何曾真的想过去找回失去的依恋。

    　船来了，打断了我的思绪。

    　人事已非，我们注定只能算曾经的知己。如果没有了心中的渡船，对方就成了咫尺天涯的对岸。

转自：雨林木风论坛原创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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