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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超现实主义 于 2010-8-30 20:50 编辑
我与陈宝亮交往十多年,却只限于知道他歌词写得很好,去年他组织曲阳北岳风文学社把我也拉了进来,我们才交往多起来。去年冬的一天,他把一本新出版的个人诗集《我以古典的方式爱你》送给我后,我才知道他原来也爱好写诗,且写得非常有品味,其中那内涵深厚的诗句,让我几乎已经冻成冰块的心血一下子就沸腾起来。
陈宝亮于1970年4月出生在曲阳一个盛产鸭梨的小村庄。一条宽阔的大沙河由西北向东南流经村西边,洁白的梨花和淌流的河水给了他唯一能记起的童年:“夜里/我坐在岸上/梨花在远处洗着洁白的衣裳//夜里/我坐在秋天的岸上/三月梨花在远处洗着洁白的衣裳”(《岁月》)。有言道: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诗意不能代替吃饭,以上恬然淡雅的诗句,与乏味困顿的农村生活画不成等号。父母劳作的艰辛,加上从小体弱多病,天生的多愁善感,给陈宝亮的性格形成打下了内向的烙印。他说:他是“一个纯真年代的缺席者,丢了童年的人”。但是,那些记忆的碎片却始终在他的脑海里飘忽游荡,却又很难定格成具体的影像。也许这种“飘忽不定”正是上天为他储备的丰富的文学营养呢?地窖里的纺车、手提的煤油灯、粗糙的石碾子、光滑的井口、绿油油的水汪、雨后湿漉漉的打麦场,以及大沙河雨季和枯水期流淌的大大小小的浪花、湍缓的波纹……这些都给了他联翩的浮想。
如果说童年的记忆是模糊的,那么,少年的忧郁则是实实在在挥之不去的。“多少个白天和夜晚,我沿着乡间小路无目的地游走。我不知道想着些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寻求,内心像深秋的大地一样空旷。我独坐在溪流边上,我仰卧在满是青草的土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很累,眼里总是噙满泪水。阳光拖着我瘦弱的影子,星空下,我仰起湿润的脸庞。在茫茫人世,我常常低垂着头颅,匆匆地行走,默默地怀想。”(《我以古典的方式爱你》自序)像多数年轻人一样,在那个普通的小村庄里,陈宝亮的心向往着远方,渴望着美好的前景,也幻想着波澜起伏的人生壮举。
初二时,一位代课老师以粗暴的方式伤害了陈宝亮上学的兴趣,甚至让他对“老师”由敬重变为厌恶,随之便自暴自弃,成了一名逃学者。初中毕业后,陈宝亮开始跟着父母在田间劳作,艰辛的农村劳动开始磨砺他的心性,让他深深体会到人生的不易、生活的艰难。但是,他骨子里注定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我在早晨醒来/有时候也在半夜醒来/我在阳光下拖着影子/有时候也在暗处拖着影子”(《日常生活》)不同于凡常的青春躁动,使他无法安于多数农家孩子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北岛的一首诗歌《走吧》,其中写到:走吧,眼睛望着同一片天空,心敲击着暮色的鼓。//走吧,我们没有失去记忆,我们去寻找生命的湖。
陈宝亮说:正是这首诗,“唤醒了我蒙昧的睡梦和内心的渴望,让我感受到人生那朦胧而美丽的意境,并唤起了我心灵的寻求和歌唱。”(《我以古典的方式爱你》自序)从此,诗歌竟成了他终生不离不弃的影子。于是,他做起了文学梦,先后参加了北京自修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及《鸭绿江》、《河北文学》、《诗刊》社等举办的诗歌函授或刊授班,并自学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简编》、《中国当代文学简编》、《修辞谭要》、《写作》等课程。他每月按时寄习作给那些老师,对老师们的每一句评语都仔细揣摸,汲取经验和教训,用以营养新的习作。老师的每一句肯定的话语,都会让他倍受鼓舞,让他从枯燥中体验丰富,从冷漠中感觉热情,从暗淡中看到光明,从而坚定信心继续前行。
那时,一些村里人说陈宝亮不务正业,竟还有一位教书的亲戚也善意地劝他:中国那么多大学生,谁不比你能写,你能写出什么名堂?他没有反驳,甚至还为自己没考上高中而暗自羞愧。但他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内心的敏感与脆弱,需要一种精神支撑,而这个精神支撑就是写诗。他用一行行文字排解青春的困惑和人生的失落,在宣泄胸中压抑的同时也构筑了他的精神城堡。
囿于贫穷的生活,作为一个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农村孩子,陈宝亮尝试着用苦读寻找那条能改变自身命运、被荆棘遮掩了的几近虚无缥缈的终南捷径;但更多的时候,他是在营造着自我理想的洞府,以致于在美妙的文字间流连不已。他把大自然的日落月升、花开草枯、风行雨歇、尘飞烟绕等点点滴滴的意象尽收于心,让它们发酵,酿成优美的诗行。“我为你转过身去,眺望空茫,低垂头颅,沉默如秋日的麦垛。”(《阅读诗歌》)
文学即是人学,文学家无论用什么体裁写作,都不外乎写自己,写自己的世界观,写自己的心灵感受。
陈宝亮于1989年参军,河北省任县那个像村庄一样荒僻的军营成了他行伍生活的起点。庆幸的是,他在那里遇上了两个人:一个叫谢敬华,安徽人,在团政治部供职;一个叫张海源,邯郸人,是个排长。这两个人当时在营区里已是小有名气的诗人,是他们促使陈宝亮从小就爱好诗歌的基因得以进化,他从爱好读诗歌变为敢于拿起笔来创作诗歌了, 新兵连生活结束时,团里组织了一次文学作品参展活动,陈宝亮递上了几首诗歌,竟然脱颖而出,被工工整整抄写后展出在广场的阅览橱窗里。谢敬华和张海源二人看到后非常高兴,下连队找到他,跟他谈诗歌、谈思想、谈人生,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与他们交流,对于一个普通士兵和初学诗歌的人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荣幸,从而也对陈宝亮的精神面貌起了很大的激发作用。从他们那里他知道了许多世界著名诗人和他们的许多经典名作,懂得了从不同角度思考问题,学会了在日常生活中发现诗意。他用微薄的津贴购买了一些文学书籍,订阅了《诗刊》、《诗神》、《诗潮》、《诗歌报》等多种诗歌刊物。随着他的诗歌陆续变成报刊上的铅字,他的精神头来了,只觉得人生有了奔头,他的阅读便不只限于诗歌了,他通读过古今中外的许多名著,从而开阔了视野,积淀了丰厚的文学知识。后来,当他以一个初中学历的退伍兵“神奇”地考入一所中专院校的时候,更多的人猜测他必是走了后门,查查他所有的亲朋好友,却根本就没这方面的可能;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付出过怎样的努力!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腐烂和蕴育的过程,镀亮锋刃,溶化冰层的过程。”(《阅读诗歌》)
三年军营生活锻炼了陈宝亮的体格和意志,他变得成熟了,他懂得了:“除了夜晚,我知道我还在守卫着什么,除了爱情,我知道我还在坚持着什么。”(《十里亭》)
1991年底,陈宝亮退伍了,军营生活只不过在他的人生旅途上划了一个小圈,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除了年龄长了三岁,其它一切几乎都没有改变。面对依旧贫穷的家庭和更加荒僻的村落,本来乡亲们平常投来的目光,在他看来却觉得非常的异样,本来内向的他更加沉默寡言。写作之路几绝于山重水复的境地,他像“一个白痴/在缥缈的光环里害着病//夜深了/仍呆望着群山//是想忘却什么/还是慢慢恢复着记忆?”(《月》)幸而有还算忠实的纸和笔伴随他超然物外、躬情于诗歌的神圣宝殿中,使他能在心神的旷野里效法一些虎啸龙吟。也许真是像那位哲人说的:机遇常常偏顾那些不懈的常备者。一年后,陈宝亮考取了省军区创办的人民武装学校。
短短两年的学员生活,重新设置了陈宝亮的人生背景。从此,写作由兴趣转变为习惯。节假日,他逛的是书店,泡的是图书馆,置身于浩翰的书海几乎是他全部的业余生活。广泛的阅读已经从被动的勤奋转化为必须充饥解渴的生理需求。毕业后,陈宝亮被分配到曲阳县人武部工作。生活渐渐安定下来,尤其是迁居县城以后,没有了上下班的奔波和节假日的田间劳作,使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潜心于诗歌创作。
2002年,县城开通了家庭网络,陈宝亮在工作中学到的网络技术自然成了无意的“柳荫”,上网给他的写作带来了很大的便利。一条细细的网线把好多隔着千山万水的文朋诗友联系在一起,一方小小的荧屏尽见于广阔的世界,从而使他有了尽情遨游的碧海蓝天。他在网上交了好多网友,大家一起谈诗、谈歌、谈思想、谈人生,他的观点无不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受到大家的尊重。他还在《新诗大观》、《中华国粹网》、《四季风文学论坛》等网站担任了版主,并随时把自己的新作发到网上,常被加“精”,赢得好多热情洋溢的顶贴。同时他还把一些作品发送到许多文学报刊,如《诗歌月刊》、《诗选刊》、《新诗大观》、《青春诗歌》等报刊,现已在这些报刊上发表诗歌100多首。文人以作品而名。陈宝亮的诗歌叫响了,他逐渐也成了小有名气的诗人,常应邀参加一些诗歌研讨会活动:2007年,他应邀参加了《新诗大观》编辑部举办的《诗歌的民间存在》研讨诗会;2009年,他应《诗选刊》编辑部之邀,参加了河北省第二届青年诗会......
2009年,陈宝亮出版了个人诗集《我以古典的方式爱你》,受到众多诗家和文友的好评。随后,《诗选刊》杂志、《保定晚报》、保定新闻网、保定电视台都相继对诗集的出版进行了专题报道。
20余年的写诗生涯,诗歌已成为陈宝亮不离不弃的影子,始终和他相依相随。“然而我仍然相信,在这个世上有一种永恒的东西,让人至死铭记。”(《风刮出来的声音》)这种永恒的东西就是诗歌,她从古典中来,从而再返璞归真到古典中去,这是陈宝亮写作的基调,也是他心中永不褪色的真情。
在曲阳县人民武装部办公大楼大厅中显赫的墙壁上,悬挂着一个光荣榜,里面照片上的陈宝亮是一个身着中校制服的军官,他两目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坚毅和敏锐,面庞俊秀,洋溢出氤氲的书卷气。“一身军人风度,一派文人气质,文武全兼的词家,双挑着歌诗的担子,走在艺术的路上。”这是保定市音乐文学学会的一位前辈老师对他的评价,也是他人生的真实写照。平时与陈宝亮见面,他总是身着便装,不论在什么场合,总像是有一种叫“魅力”的东西从他身上、脸上辐射开来,想必好些异性都会不由自主地让目光在他这里聚焦,就连我这个对他有了十多年审美疲劳的半百村夫也不厌其烦地羡慕他的相貌,因为他的确是一个帅哥。其实,陈宝亮真正的魅力在于他诗歌的韵味和歌词的旋律,就像夜空中的星辉一样,是永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