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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摘] 月满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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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13: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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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庄是一个永恒的地方,她永远在你的心中矗立着,在通往村庄的每一个路口,似乎,她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带着诡秘的笑容在等候你,无论你走了多远多久,是忠诚还是背叛,她都会对你报以宽容的拥抱,在她轻唤的一刻,倏然,你那份珍藏很久的思念和记忆,就如涓涓细流挟卷着村庄的花香鸟语向着村庄的四周漫溢。我是随母亲一起回到村庄的。      那天,母亲突然对我说,冬银婶去了,犹如一片秋后叶子注定不能返回枝头再与阳光同媚。母亲说这些时心事沉重,正是大雪飘落的时候,我看到母亲坐在阳台上,凝望着远方悠渺的天际。以往,母亲在我这里住不了几天,就闹着要回村庄。每次,我送母亲回村庄的路上,她犹如出笼的鸟儿般自由快乐。而这次,母亲有些犹豫不决,母亲说,你东银婶走了,村庄那些难舍的人难舍的事物少了,在哪儿不都一样吗?不知道是谁告诉母亲这个消息的,说东银婶在一场大雪中无疾而终。就在前不久,我去接母亲时还见过东银婶,她每天都和母亲在一起的,就像相邻的两棵柳树那么友好密不可分,她是不愿意母亲离开村庄的。她还说,村庄就是一棵大树的根茎盘根错节,而住在村庄的人,就是树上的一片片筋脉相通的叶子相惜相怜。东银婶八十五岁,健步有力、黑发依然,只是眼睛有点浑浊,但是,每次我回村庄,老远就把我认出,叫我“地儿”,我的村庄里的名字,本质的,没有修饰,我是生在草地上的,第一个接我来到人世间的就是东银婶。东银婶没有自己的孩子,就把村庄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看待,自小,我对村庄的认知、许多年以后内心潜藏着的对村庄的信仰,好像都受东银婶那些关于村庄的神秘的故事和传说。她讲给我们祖宗的由来、祖先的择址、以及古庙水口、风水宝地,祖先是怎样祈福、又怎样消弭辟邪,令我们敬服又感到她的神秘。后来,我接触了文字,才知道我的村庄,就连她的名字来源也有着悠久的文化底蕴。
      我的村庄阳城,乡人以百年槐树为中心分为四街,南街就是我的家了。小时候最深的记忆就是九龙河和芦苇河,苇子河是九龙河的分叉,因两岸是茂密的芦苇而名。东银婶和我们都是傍河而居,那永远是我充满敬畏和膜拜的母亲河,清灵的河水卷着村庄的炊烟、朝阳落日的迷艳缓缓流去;柳岸成荫蝉歌绕耳;水是草之母、草是虫之母,更有那水草间鱼虫的欢愉;以及银白灿烂的芦花和星星的私语让秋风也微醺迷醉。河畔上的人们到了夜晚就聚在河边说说家事、说说年景,而我最爱听的就是东银婶的故事了。东银婶说,我们河的对岸有一处柳林,都是百年的老树,枝繁叶茂根深蒂固,而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柳林里就有狐狸仙子出没,口喷火球携着风声来到河边饮水舞蹈涉河而过,给河畔的人家纳福祈祥、消灾去难,惩恶扬善。还说,我母亲的祖上是大户人家,拥有土地良田积粮成囤,广济贫士。可是,到了母亲的奶奶过门之后,这婆子恶,又懒做好吃,日子逐渐衰败,囤中的粮食竟不翼而飞,一日清晨大雪过后,留下几行浅浅的蹄迹到了河边就消失了。那年,河畔的贫寒人家没有饿着的,但自此,母亲的家世开始落魄。东银婶还讲,村庄的一个盗贼,被白魔魔住迷失,一夜走不出一条胡同,如迷宫一样,直到第二天天亮盗贼如梦初醒,自此浪子回头金盆洗手。当然还有许多荒诞的故事。这些,只不过是村庄智慧的人们借着离奇新鲜的故事教化后人要尊崇自然生存之道乐善好施罢了。
      村庄和村庄的人们,在大地母亲和自然的怀抱里,永远是温驯和懦弱的,她要吸纳母亲的天光灵气、要依赖她的庇护才能自然地生存。记忆中是长大以后,不只是哪一天,九龙河断流逐渐干涸,那些神秘的传说也沉入时光的底部,柳林遭劫、芦苇悲鸣,村庄变得荒疏。时光无情地流失着,季节的交替、世事的变迁,多少青丝变白发,不改变的是村庄的名字和传说。多少年了,东银婶是村庄最忙碌的人,村庄里的大事小事、喜事丧事都是她的事。村庄老去的人都是她给穿衣净面,无一疏漏之后,最后辞别送上天堂之路的。一次我回家去看东银婶,她对我说,自从九龙河干了以后,依河而居的河畔人家,男人都短寿,女人都长寿。我听着心里一激灵,有点阴森森的,可我仔细数了数,还真应了她或许是偶然巧合的规律,或许是,就有一个灵性的符号悬在九龙河的上空云山雾照,有些讳莫如深。或许,是自然地破坏引起的失衡。也许,可以渗透到中医的阴阳气场之说。不管怎么,我都会对村庄对东银婶报以会心地一笑,就像村庄能宽容我的无知和冷漠一样。
     母亲是一场心里争斗才决定要回村庄住的。人对村庄的感情就是对村庄那些熟悉的人和事物铭心的记忆了。那些面孔、胡同、沧桑的老树、苍凉的老屋,篱笆栅栏,她们的每一条纹理脉络的神经都会隐隐地牵扯你通身的疼痛和欢悦,那是生命本初的律动,无论你走到哪里,你的脸上、身体以及你质朴的母语都刻满了她的符号,如一块块胎记与生俱来。当这些在慢慢地消失,即使你还可以呼吸,可面对陌生的世界犹如一潭死水般的凄凉和厌世。多少次我回村庄,是因为母亲、东银婶在胡同口翘首盼望,母性的温暖流淌全身,村庄是我灵魂的栖息和归宿。除了这些,我对村庄越来越陌生了,或者说村庄对我越来越不相识了。我的同辈,大都逃离了村庄,背叛了村庄;我的下一辈,他们问我客从何来?我的父辈,正如一片片秋叶一样在风雪中凋谢。东银婶走了,还有燕婶爱婶都走了,下一个会是谁呢?我被阵阵的寒意浸透着。那时,村庄还接受我这个游子吗?还有许多像我这样漂泊的人,必定会是一片片失了根的落叶。
      时光在老去,注定会有许多悲凉的事物发生。夜升起来的时候,我走在当年的苇子河畔,东银婶和我的村庄,我真想逆着时光漫溯,《水经注.寇水》描述:博水又东南经谷梁亭南,又东经阳城县,散为泽渚。渚水潴涨,方广数里,匪直蒲笋是丰,实亦偏饶菱藕。至若娈婉草童,及弱年崽子,或单舟采菱,或叠舸折芰,长歌阳春,爱深绿水,掇拾者不言疲,谣咏者自流响。于时行旅过瞩,亦有慰于羁望矣!世谓之为阳城淀也。阳城县故城近在西北,故陂得其名焉。而这当然太古老了,如果要我选择,我只求还出生在我的村庄,苇子河畔,还听东银婶讲狐仙子、鱼仙子、芦苇仙子的故事,不管村庄多么苍老皱纹满面,那时,我一步也不离开我的村庄。
忽然,空中掠过一只鸟儿向远方飞去,母亲唤我回家的时候,我抬头看到村庄的天空湛蓝,硕大的满月白灿灿的悬在村庄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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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6 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长!慢慢细读!#l%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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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7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词句很贴心的感觉,很舒服,但不是我那杯茶,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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