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

欧阳笑语

秋荷从圩场一回来，就抓紧时间做饭，因为儿子宝儿在村小学读书，一回家就会吵着要饭吃。秋荷今天特意从圩场买了儿子喜欢吃的火腿肠，再煮上两个荷包蛋，盛了满满一大碗。望着桌上热气蒸蒸的饭菜，秋荷仿佛看到了儿子那狼吞虎咽的馋相。     想起儿子，秋荷脸上就漾起幸福的笑容。儿子今年六岁，读小学一年级。儿子聪明乖巧，嘴巴又甜，是村里人的开心果。秋荷更是把他当掌上明珠，疼得不得了。     时间已指向12点半，宝儿还不见回来。平时儿子11点半准时回家。今天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秋荷觉得心里堵得紧紧的。     秋荷关好门，急急地往村小学跑去。走到学校，只有几个老师悠闲地在操场晒太阳、聊天。老师们都说宝儿下课早走了。秋荷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飞一样地往村里跑。     秋荷在村里大声喊着宝儿的名字，又到宝儿平时玩得好的伙伴家一一寻找，都不见宝儿踪影。宝儿的同学都说，宝儿是和他们一起放学回家的，分开后，宝儿就往家里走了。     秋荷失魂落魄地给在煤矿上班的丈夫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秋荷已是泣不成声，抽抽泣泣了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不到半个小时，秋荷丈夫山药就骑着摩托车回来了。夫妻两人寻遍了村子的每个角落，找遍了附近的每个山头，还是没有宝儿的踪迹。后来，村人建议到亲戚家找一找，夫妇两人又到可能会去的亲戚家找个遍，还是没有宝儿的消息。     虽说只是一个下午，秋荷就仿佛老了几岁，面色惨白，两眼无神。     村里人纷纷作出各种猜测，宝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二
     秋荷年青时十分漂亮，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虽是一农家姑娘，经常要日晒雨淋，可秋荷就是晒不黑，像一朵水灵灵的白荷花。特别是那丰满的身子，走在哪里，都特撩人眼。那时到秋荷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踏破了秋荷家的门槛。     秋荷妈本想让秋荷嫁一个家底殷实的人家，可秋荷不知中了哪门子邪，看上了邻村的大根。大根是个孤儿，家里穷得叮当响，除了一间破砖房，再找不出一件值钱的东西。可秋荷认准了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秋荷最终还是嫁了大根。村民都说大根是前世修了福，能娶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婚后，大根对秋荷万分疼爱，惹得村里的小媳妇羡慕得要死。自己老公一有不是，就说，你看看人家大根，对老婆多好。大根做事也特勤奋，几亩地的农活，一个人全包揽了。一到农闲，还跑到乡煤矿上班，每个月也能赚下千把元。再加上秋荷的勤俭持家，两人的日子很快就滋润起来了。     可是美中不足的是，结婚一年多了，秋荷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刚开始，秋荷也不太在意，可慢慢的，村里的风言风语就多了起来。有人说，别看像朵花，原来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也有人在背后指点，别看大根像头牛，可是不会下种。     大根和秋荷四处求医，可是毫无效果。在婚后的第三年上，两人从外面抱了养了一个女孩，取名香儿。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大根和秋荷还是把女儿当作自己的命根子。
三
     就在秋荷和大根抱养女儿后的第二个年头，秋荷的肚子竟渐渐大了起来，后来，秋荷生下了一个白胖小子，大根给取名宝儿。     添了宝儿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大根更是玩命的赚钱，有时白天在家干了一天农活，晚上还要到煤矿上晚班。那时，大根只有一个目标，让秋荷和儿女过上全村最好的日子。    秋荷生了儿子后，香儿的亲生父母坚持要把女儿带回去，秋荷拗不过，只好答应，但坚持一定要做香儿的干妈。     有一天，大根的同村好友志刚半开玩关半认真地对大根说，“兄弟，我总觉得宝儿不太像你。”     “放你妈的狗屁。”大根暴跳如雷。要不是看在是好友的面子上，大根早就一拳挥了过去。这之前，大根也有过疑惑，前面打针吃药无效，现在不吃药了，反而生了儿子。如今，志刚的话让大根的  心病又加重了几分。     那一晚上，大根吃了晚饭，一句话也没说，就早早睡了。秋荷把女儿和宝儿哄睡了以后，悄悄地钻进了大根的被窝。     还没等秋荷睡踏实，大根就猛一翻身，把秋荷压在身下，一把扯下秋荷的内裤。秋荷还没反应过来，大根已在上面疯狂地动作起来。秋荷不敢出声，只好用指甲狠狠地掐着大根厚实的脊背，疼痛不但没让大根停下来，反而更加猛烈了。秋荷只好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着大根的疯狂。     终于，大根像山塌一样倒在秋荷的身上。秋荷含泪地问，你怎么了。要知道，结婚以来，大根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粗鲁过。     大根红着眼睛问：“宝儿都三岁了，你说到底是谁的种？”     秋荷哀怨地望着大根，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在秋荷的眼泪面前，大根急得六神无主，好说歹说，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蠢话，秋荷才停止了哭声。
四
     第二天，大根一大早就说要到煤矿上班。     秋荷见大根脸色不好，就劝他在家休息算了。大根说没事，骑着那辆旧“南雅”摩托就上路了。望着大根远去的背影，秋荷又想起了那个恶梦般的晚上。     那天晚上，大根说要到志刚家打扑克，叫秋荷不要闩门。秋荷也就没有拴门，早早睡了。因为那天很劳累，一沾床就睡得特别沉。梦里，秋荷梦见自己跟着大根来到地里割高粱。割完后，他俩就坐在秸杆上休息。秋荷靠着大根的肩膀，大根用一根小草撩拨着秋荷，庠得秋荷“咯咯”直笑。玩着，玩着，大根也就来事了。大根把秋荷压倒在草地上，两只大手在秋荷的关键部位用力地揉捏，秋荷在下面快活地娇喘。当大根高昂地挺入时，秋荷发出幸福的尖叫。当秋荷达到快乐的巅峰时，大根没有像以前一样，用舌头舔她的耳垂，而是很快下床出去了。     秋荷睁开惺松的睡眼问，大根，你出去干什么？可是没有回应。秋荷坐起来一看，屋内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难道真是一个梦。秋荷不由摸了摸了下面，内裤已不知去向，而且湿乎乎的一大片，刚才显然不只是一个梦。秋荷“大根”、“大根”地大叫，还是没听到一丝回应。秋荷忽然打了一个激灵，难道刚才不是大根。     秋荷急急的穿好衣服。门是虚掩的，显然刚才有人进来过。秋荷高一脚浅一脚的往志刚家赶去，只见大根他们三个人玩得正欢。秋荷的突然现身让三人有点意外，大根以为秋荷来催他回家睡觉了，不免有点扫兴，把牌把桌上一丢，“不玩了，睡觉。”拉着秋荷就往家走。     刚才没回去过？秋荷试探地问。     恩，我一直在打牌，问这干吗？     你们先前不是说四个人玩吗？     二牛先回去了，他说明天还要去县城。     秋荷突然明白了什么，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五
     在秋荷结婚前，二牛也追过秋荷。虽然那时二牛家是有名的富裕户，家底很殷实，甚至秋荷母亲也动了心，劝秋荷考虑考虑。可是秋荷对二牛就是没有一点感觉，特别讨厌二牛那油头粉面的样子。后来，秋荷嫁给了大根，二牛也跟邻村一个姑娘结了婚。有了老婆的二牛却色心不死，经常和村里大姑娘小媳妇打情骂俏，惹得老婆经常和他吵架。     有一天晚上，二牛偷偷溜进了乡中学的女生厕所，吓得正在上厕所两个女学生尖叫了起来。二牛后来被闻讯而来的中学老师抓住了，狠狠的揍了一顿，还送到了派出所，关了好几天。每次在路上见到二牛，秋荷都会避而远之。也许是对大根心存忌惮，二牛竟从不敢对秋荷动手动脚，只是用一双色眼在秋荷饱满的身子上贪婪的吸吮。     后来，二牛迷上了赌博，家里老底很快被他输了个精光。老婆一气之下，跑到广东打工，一年难得回来几次。没有老婆在家，二牛反而落得个逍遥自在，两个儿子交给了爷爷奶奶照管，他一个人除了打牌就是买码（地下“六合彩”）。
六
     那天晚上之后，秋荷觉得二牛看自己的目光明显有点异样，除了淫邪之外，还有暧昧的色彩。     秋荷想起那天晚上就无地自容，秋荷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不要脸的淫妇。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趴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还在快活，还在迎合，尽管当时自己没有醒过来，尽管自己当时以为是大根，可是秋荷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对不起大根了。但是秋荷不敢对自己的丈夫讲，她知道要是对丈夫讲了，丈夫肯定会杀死二牛的。     后来，秋荷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大根高兴的不得了，对秋荷也更加疼爱了起来。     秋荷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怀疑那不是大根的种。要真是怀了孽种，那可怎么办？一想起二牛那猥亵的样子，秋荷就觉得想吐。     秋荷一吐，大根就以为是妊娠反应，赶紧过来给秋荷捶背。     大根越是体贴，秋荷就越觉得难受，越觉得对不起大根。
七
     妈妈，我要蝴蝶。宝儿望着飞舞的蝴蝶手舞足蹈。儿子稚气的声音把秋荷从沉思中惊醒。     丈夫的车子已经看不见了，但空气中隐约还能见到一缕清烟，缥缥渺渺。儿子已经三岁了。三年来，秋荷有时也听到一些片言碎语，秋荷估计大根肯定也听到，但是大根以前从没有表现出什么。大根昨天晚上的疯狂，秋荷丝毫没有恨大根。她知道，作为一个男人，遇到这样的事，谁也会受不了的。     秋荷带着儿子一起去捉蝴蝶，一次次落了空，儿子却乐得“咯咯”大笑。秋荷终于捉到了一只，那只黑色的蝴蝶在秋荷的手上扑腾了几下，忽然不动了。秋荷有点扫兴，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明不白的堵，把蝴蝶往地上一丢，蝴蝶挣扎了几下，又飞了起来。     秋荷，秋荷。村外有人在大叫。秋荷，大根出事了。报信的人是前村的李婶。秋荷听后只觉眼前一黑，便瘫到在地。     等秋荷赶到出事地点时，只看到地上一滩血迹，大根已被送到了县人民医院。听说是大根的摩托和一辆货车撞到了一起，货车从大根的肚子上压了过去，肠子都露了出来。     秋荷赶到人民医院时，大根的脑电图已是一条直线，只有心脏还有微弱的跳动，看到秋荷后，大根很快闭上了眼睛。那一刻，秋荷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八
     大根走了，秋荷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要不是看到还有宝儿，秋荷真想跟大根一走了之。     后来的事故处理，秋荷一直没有去，全权交给了娘家的亲戚代理。最后，那个司机判赔了8万元。那可是大根的卖命钱，秋荷想，自己绝不会用一分一厘，只有将来儿子读书需要时才能动。     寡妇门前是非多。在大根走后的几个月里，秋荷算是有了刻骨铭心的体验。在地里干活时，村里的男人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开起了荤玩笑。特别是晚上，经常半夜会有人来敲门，弄得秋荷整天神情恍惚。后来，秋荷索性搬回娘家住了起来。可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在娘家住也不是长久之计。秋荷娘劝秋荷趁年轻另外找个男人，也好照顾年幼的孩子。     秋荷想，自己这样做怎么得起大根。可是一想到年幼的宝儿，秋荷又犹豫起来。     现在找男人，可不比六年前，虽然秋荷风韵犹存，还有几分姿色，可是毕竟拖着两个孩子，要找一个合适的人作丈夫确实非常为难。     这期间，二牛不时地前来骚扰，都遭秋荷一顿臭骂。二牛嬉皮笑脸地说，假正经，那个晚上我们不是很快活吗？     听二牛提起那个晚上，秋荷疯一般地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要同二牛拼命。二牛吓得满村乱窜，出去躲了好几天。那次之后，二牛在秋荷面前收敛了许多。
九
     秋荷决定还是嫁人，嫁给本村的山药。     山药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跟着老娘过日子。秋荷看中的是山药的老实本份，秋荷想，这样的人对小孩不会太坏。    听说秋荷愿意嫁给自己，山药乐得晚上做梦都在笑。秋荷对山药说，嫁给你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行，不要说三个，就是三百个我也答应。     秋荷说，第一，你必须对宝儿好。第二，那8万元钱是留给孩子读书的，你不能动一分。第三，我们两个不再生孩子了。    山药听完后，支支吾吾地说，前两个我完全可以答应，第三个条件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不行！秋荷斩钉截铁地说。看到秋荷这样坚决，山药只好全部答应。    秋荷和山药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就住到了一起。婚后的生活非常平静，山药人老实，又很勤快，一家人日子过得还算是挺滋润的。让秋荷更欣慰的是，山药对孩子如同己出，非常疼爱。     一转眼，宝儿都已经五岁了，秋荷让儿子提前上了学前班。儿子也挺争气，表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加之成绩优异，深得老师们的喜爱。
十
     天有不测风云。秋荷怎么都不会想到又有一场灾难正悄悄地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秋荷和山药把宝儿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甚至把村里的水库也放干了，还是没有找到宝儿的一丝足迹。    晚上，秋荷对山药说，明天我们去派出所报案吧。   “嘀嘀……”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你儿子在我手上，马上准备10万元钱，要不然我会杀死你儿子。”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显然经装过掩饰。     听到有宝儿的消息，秋荷顿时镇定了下来，她想稳住对方，尽量多了解对方的信息，“可是我家里现在没有现金呵，我把钱怎么交给你呢？”    “最迟不超过明天下午2点，地点我会另外通知的。”     秋荷和山药连夜到派出所报了案。干警们很快确定了电话的位置，是邻乡的一个商店。根据商店老板所提供的资料，犯罪嫌疑人很快锁定在二牛身上。     第二天早上，二牛还在一亲戚家的被窝里做黄粱美梦，就被公安干警逮了个正着。经审讯，二牛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原来二牛最近买码输了几万元，庄家催得紧，他就打起秋荷家那几万元抚恤金的主意，想绑架宝儿进行敲诈。昨天中午放学时，二牛看见宝儿一个人在外面玩，就把宝儿骗到自己的家中，用绳把宝儿捆了起来，用胶布封了宝儿的嘴。晚上，二牛又用麻袋把宝儿转移到后山的一个小山洞，然后跑到邻乡的一个商店打电话索钱。哪知钱还没到手，人就被抓。
十一
     当二牛带领干警赶到山洞时，现场令人惨不忍睹。     宝儿只穿一条短裤，手脚被捆，嘴巴上封着厚厚的黄胶布。干警把宝儿解开时，发现宝儿早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看守所里，秋荷歇斯底里地哭叫，“二牛，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宝儿是你的亲骨肉

欧阳笑语

文章很美，看完我都落泪了

hyddlyf9999

一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