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就在月圆夜

欧阳笑语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中秋的月亮悄悄地来，带着清清地光辉，透着几家的喜庆，中秋是个让中国人放在心上的节日，因为它预示着归家的儿女满堂，它给那些离乡离家的人提着醒，中秋是回家的日子，中秋是团圆的日子，中秋是小媳妇串婆家的日子，中秋是夫妻和和美美的日子，中秋对大多数人是个笑语连声的日子。
　　
　　枫看着落地窗外的兰花，幽幽地香，淡淡地伤，犹如自己的影子，不可说，一说就破。子轩回家了，因为那里有他的老婆和十岁的女儿，她知道他心里有她，她也知道他心里还有那娘俩。她知道自己难以把他割舍，但她也知道她已经无法与她人来分享他的情感与身体。爱是自私的，枫以前很推崇精神恋爱，也很喜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也曾对他说只要你心里有我就知足，只要你心里有我做你的情人我也甘愿。
　　
　　子轩是个很开朗的人，枫看到了子轩就如同看到了雨后的阳光，整个人都会变的明亮起来；子轩也是个敢作敢为的人，枫躲在子轩的背后就如同找到了避风的港口，那个港口给了她安全；子轩是个憨厚的男人，枫虽不曾牵过他的手走过人群，但他却让她感觉了什么是塌实；子轩是个诚实的男人，他告诉枫他不能娶她，但枫却认定了这个不说谎的男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象是流水从来不曾可以为谁做过停留；容颜在一天天的变色，象是秋后的花朵，虽挣扎着留着美丽，但却无力与寒风相偎；从二十二那年枫就随着子轩辗转南北，十年过去了，他们历尽了人生风云，他们尝尽了酸冷苦辣，枫从来不曾对子轩要求过承诺，虽然她心里说过上万遍的“我想做你的老婆。”但总是没有说，因为被子轩拒绝的痛足可以让她黯然失色。
　　
　　还记得子轩吃醉了酒，朦胧的抱着枫，告诉她他好害怕她丢下她，他好想把她变成老婆。粗大的手握着枫，就那么昏沉地睡去。枫守了他一夜，有甜蜜，也有辛酸，有无奈，也有难堪。酒醒时已经是凌晨，子轩一骨碌翻身下床，看了夜钟，就把枫好一顿埋怨，怪她为什么不早点叫醒他，怪她是不是有意要让他回家没办法交代，怪她是不是刻意想让他把家里弄的一团糟。子轩没有回头就离开了那间小屋，只留下了欲哭无泪的枫。
　　
　　也曾有那么几次枫铁了心的要离开子轩，因为他既然离不开那个家，她有何苦做那个不光彩的角色呢？可想到生意的惨淡，想到那个女人为了钱而与子轩扭成一团的时候，枫的心就软了，她怕她的离开会让子轩一蹶不振，她的离开就是子轩精神的崩塌，枫犹豫了；看着子轩的一脸歉意，看着子轩一脸的疲惫，枫的心就疼的让自己难以忍受。
　　
　　吧台上是子轩买来的红酒，因为他喜欢看枫端着高脚杯喝的微醉的样子，有点疯，有点红，有点娇羞，又有那么一点点的野。在枫透着醉意地时候，子轩会呵着热气对着枫的耳朵低吟，翻卷着舌头告诉枫对他是多么的重要。子轩只在枫醉的时候或是自己醉时才说那么贴心暖情的话，也就在那个时间枫才能感觉子轩对她狂热的情感，也就在那个时间枫被子轩烧掉，明知道与他没有未来，也宁愿被他熔化。
　　
　　让枫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子轩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因为那个时间多是子轩与他老婆在一起的时间，而最残忍的就是每次枫还要微笑着给子轩准备回家的东西，包括给他老婆与孩子的礼物也都是由枫去挑选和购买。子轩却对枫说他最喜欢她的懂事，而心里的苦涩枫却只能在车子扬尘时而依门滴落。有时候子轩回来时会把老婆孩子用车载来，那段时间对枫而言更是说不出的苦涩和压抑，她要照顾孩子的起居，还要给他们一家三口准备合口的饭菜，看着那女人腻在子轩怀里的样子，看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游玩，枫负责他们的拍照和物品的照看。那时候枫就会很讨厌自己，她对自己那个假意的逢迎与微笑感到恶心，而对面前的女人却又感到可怜，但想到她与她分享子轩的样子，枫就想吐。其实每在那个时间，子轩也很累，因为他要照顾到老婆的感受，不能和枫走的太近，也不能表现出关心，那怕是枫不小心磕破了膝盖，他也要装着漠不关心的样子“挺大的人，不长眼睛”。语气的漠视足可以让枫的眼睛滴血，而枫却只能独自咬住眼泪，装做无事的样子走在他们的前头。
　　
　　象今夜独守对枫来说早已不在陌生，只是心底的痛却总是那么清晰。从早上枫就爬了起来来来回回地在屋子转，看着那百鸟鸣钟滴答着，想着子轩应该到了那个位置，看着那灰色的电话筒，渴望着他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摸着睡衣口袋的手机就只怕遗漏掉子轩凑时间发来的信息。时间过的很滞缓，枫的心却越来越焦躁，等待让她心慌，等待让她发狂。枫其实心里明白的很，这几天子轩是不会有电话的，因为回家的事情很多，很多人要去拜会，而且团圆的节日那个女人也不会给他丝毫的空隙，顶多在夜半会发个很短的信息“回来晚了，她一直跟着。”不言而语，彼此心知肚明，也就没什么下文了。
　　
　　枫不是个拜金的女人，现在的金钱是她与子轩一手打拼出来的，在子轩最困难的时候是枫做了他的臂膀，在子轩为了女儿学费而头疼的时候，是枫把自己的梯己拿了出来；在子轩被债主追讨时，是枫用了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钱。她与子轩的感情也就这样子亲近了起来。
　　
　　近一两年他们的生意开始有了气色，那个女人与子轩的争吵也少了很多，随着生意的好转，枫的容颜却在一点点的褪色，对与自己与子轩的情感也又了太多的迷惑。她离不开子轩，不管是从精神还是肉体，她离不开他，因为她也离不开与他为之奋斗的那不大不小的地方，那草草木木，都有枫的呵护，那砖砖瓦瓦都有枫的指痕划过，那院子的风与枫是最亲密的伙伴，那院子里的香是枫最沉醉的爱恋，那红色的地毯上有她与子轩的热吻，那橘黄的床上有她与子轩的叫喊嬉戏。她离不开他，所以枫独自忍受那噬骨的节日孤独；她离不开他，所以枫把自己的双色调和；她离不开他，所以疯把自己最美的青春给了他。
　　
　　枫有时很羡慕那个女人，虽然子轩心里不全然是她，但她可以在阳光下拖着他的手，她可以在人群里对着他撒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娇嗔；她也可以她的面前诉说他们的恩爱，她还可以把他们的照片给予公开。而枫却什么都不能做，她能做的只有在那扇门里的等待……
　　
　　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老了，所以才想着离开，枫也不知道生意的好转为什么不曾让自己轻松，却平添了疲惫。枫只知道，月圆的时候那个女人在拥着子轩沉睡，月圆的时候，自己却在空寂里发呆；枫只知道子轩的女儿慢慢大了起来，看自己的眼色里多了些问号，而自己在那个孩子面前只看到了自己的卑微；枫还知道她与子轩的未来总究是个不可说破的梦，从开始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梦子轩不想打破，枫也不想打破，但时间总要把它打破。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人们都这么说，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从昨晚枫就收拾了简单的东西，放在了那个子轩在他们最拮据的时候，在她二十九岁生日时买给她的，说是要让她以后装一口袋金子的帆布口袋。这几年枫跟着子轩并没购置什么值钱的东西，子轩只说有了的时候一定要给她买最好的，但现在有了，子轩却忘了，枫并不怪他，因为男人总有不经意的时候。她知道他有那份心就足够了。
　　
　　今夜的子轩一定在他的岳父大人那里喝酒叙旧，而那个女人也一定就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是不是有偶或的开差。看着窗子外的白兰，枫有很多的不舍；看着天际的月，枫有太多的心事要说，但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开了口，有太多的理由把自己挽留；看着那一屋子的灯光，却都没有枫眼睛里的那颗闪亮。
　　
　　枫写了两天的离别词，但却都没能成句，因为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因为说了都不是离开的理由。末了把她随身带了许多年的绿玉菩萨放在了床头……
　　
　　夜色里的兰摇曳着它的幽怨，只是那甘甜的香把那院子浸透；天际的月闪着清冷的光环，把那海边的路照看……

wfaith

月满则亏，月亏将满，这是自然规律，也适用于人文世界。。。。。。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关键的是别让离别的忧伤挡住自己人生前进的方向就行。。。。。
  话说神楼主挺早的啊，难怪经常盘踞论坛之星的位置，老朽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