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跃文新作《家山》：边哭边写，倾注心血最多的小说

月光如水

王跃文新作《家山》近日出版。这部54万字的小说，描写南方乡村沙湾在上世纪上半叶的社会结构、风俗民情、耕织生活、时代变迁，它包含了王跃文的经历、思考和情感的人生积淀，凝聚了王跃文全部的生命体验和感悟。
这是王跃文花费八余年才完成的小说，在此期间，王跃文搜集查阅了大量的历史文献、方志，钻研户籍田亩制度、捐税征收方式等等，多次重返乡间田野做实地勘察，直到一方水土和那些村民已，情处多少次泪湿衣襟。

《家山》/图据出版社
王跃文说，《家山》是他倾注心血最多的一部小说，“我写了30多年的小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在创作当中流过那么多的泪，每一个人物都让我写得泪崩。”
王跃文的夫人张战，也是一位作家，谈及丈夫的创作习惯，她说：“他有的时候是先把自己想写的东西跟我讲一遍再去写，有时候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就讲不下去了。我就止住他，我说别哭了，你写出来了吗？他说我还没写，我说那你快去写吧，别哭了。”
《家山》主要写了上个世纪上半叶，沙湾陈家五代人的故事。在这样一个族群社会里，乡邻知根知底，比如德高之人便会为大家所敬重，村人行事都会向他看齐。《家山》极其注重对人物的勾勒，比如写桃香进县衙门打官司，有一段描写：“审案法官是县知事刘子厚。桃香站在法官面前不开腔，等扬高把老虫皮放在凳上铺好，她才慢慢坐了上去。她果然看见扬高进退都躬着腰，心上就想平日在沙湾高声大气的高叔，进了县衙门人就矮了。”这一笔，写活了桃香和扬高两个人，桃香虽是大字不识的村妇，却活得理直气壮，身为保长的六尺男人扬高，却骨子里怕官畏怯。

王跃文
值得一提的是，《家山》里大胆使用了方言作为叙述语言。比如，“坐得黄包车，颠得屁股肿”是说人不要贪图和自身不匹配的事物，“拖檐底下定规款，见不得人”是讽刺只顾个人利益的、不一碗水端平的人……王跃文说，“我使用民间语言的时候，学到的不仅仅是老百姓的词汇、修辞，而是家乡人物的神态、腔调、笑貌，以及他们的思维方式、生活态度，等等，这些都通过他们的语言活生生逼到眼前来。”至于方言的使用是否会成为阅读障碍？对此，王跃文非常自信，他说，读者只要往下看，都能理解，都会懂得。
“通过《家山》这部小说，我对中国过去近百年的历史进行了深入观察，为了解当时农民、土地、国家之间的关系，我读了好几部研究专著，因而这种观察是非常真实、非常细致的。再去思考为什么在这方土地上、这几十年中，我笔下的那些人物会这样活着，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都经常让我泪流满面。”王跃文说，让他觉得格外重要的是，在这部小说里，他展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之美。
红星新闻记者 段雪莹 实习记者 毛渝川 实习编辑 毛渝川